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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企老板中纪委座谈会“放炮”不合理的行政审批催生小官贪腐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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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农民就一两亩地,他怎么办证?要请吃请喝,要搞水质检测,每个环节都有程序。所以,有时就一个企业挑头,花钱办证,再从农民那儿收,形式主义很严重。这客观上是作假,但规定不现实啊。增值税发票也不是农民或个体户能办下来的。

中国青年报:记得在座谈会上你提到,你的一个果品加工厂,有的前置审批需要准备400多项文件。

蔡晓鹏:另一家大型饮料企业也碰到过类似问题。他们老总说,有的前置审批要400多份文件,每上一个产品就审批一次或多次。

有一项行政审批,现在换了新的部门负责。旧的部门审批时,如果正好缺一个什么东西、哪存在问题,它可以让你改,改完一两星期就可以过了。新的部门审批,有的又提出某项指标不行,就整个产品否定,重新审核。

还有,有的修改,按说很简单,一次性说完就完了,但他分15次讲。我们一次一次地派人去,总共要跑16次,老在折腾,把我们的两个研究生都“跑走”了。

中国青年报:都被提了什么问题,能不能举个例子?

蔡晓鹏:比如,我们引用了国标,它说不要“引用”,要写“参照”,一字一字地改。

中国青年报:还有什么事你认为不合理?

蔡晓鹏:再举个例子,某区食药监部门去一家别的工厂检查,说法人代表没有健康证。这是谁提出的规矩?一个大老板早就和生产脱离了,难道他生病了以后,工厂就不让生产?

有的国家,工厂、餐厅用什么设备、什么人、什么技术,政府不管,就管两条:第一,国家禁止的东西有没有使用,比如不能掺假;第二,有没有造成后果,如果有人食物中毒了,政府干预。

在发达国家,这些问题是通过司法途径解决的,有关部门发现企业有问题,不是直接开罚单,而是起诉到法院。而我们,一些事基层自由裁定,可罚可不罚,处罚可大可小,这个权力给谁?没有书面清单,权力无限大,我就说你不行、就不让你过,怎么办?给钱呗。

中国青年报:有人反映,行政审批改革的时候,有的政府会换成行业协会的牌子继续收钱。

蔡晓鹏:有的行业协会本身和政府有关系,会把政府的权力转移一下。不过,我们行业协会没有。多数是通过各类中介组织实现权钱交易的“市场化”。

权力不受约束易导致寻租

中国青年报:在你看来,基层干部官职不大,为什么还敢“鬼子进村”?

蔡晓鹏:打一个比方,我当过生产队长、大队书记,别看是土皇帝,但有特权。特权基于什么?基于“证明”。你要上中学、结婚、当兵、出去要饭,我不给你开证明,不给你开介绍信,你就什么都干不了。又比如,知青上大学有两个名额,200人争两个,我有最终的推选权。

“证明”就产生了人的经济活动、人身活动对你的依附性。所以,别看我只是个队长,这一亩三分地,我如果不发话,你们什么事都干不了,权力就这么来的。

同样的道理,具体到各个部门,我不开“证明”,你们就进不来市场。既然有这么多好处,哪个部门愿意放弃?人对权力屈从,是因为人的基础需求和自由权必须通过它们批准才可以实现。

中国青年报:你发言里多次提到,一些基层干部拖着不办审批手续,他们都拿什么理由?

蔡晓鹏:“忙”、“没时间”,理由多着呢。投诉了都没用,它说忙,连受理都不受理。不受理是很坏的,受理了才进入法定期限的要求。其实是用拖办方式,逼着人“上供”。

我在北京二环的一家店铺,房租一年60万元,还要装修,装好了以后,店还要有人看着。有关部门要查你环保、卫生、消防,他们不来查,不批准,店就不能开,你害怕呀,天天就坐着喝茶吧,等吧,经济压力太大,一天损失几千元,他们不来,你就有损失。最后一定要托关系,不给钱不办事。

中国青年报:你还提到,2003年至2012年,有关、无关部门会去你的一个果园“白吃白玩白拿”。无关部门凭什么过来?

蔡晓鹏:说要来“看看”,或者是有关部门的人介绍“我有几个朋友来采摘”。你不能说不让吧,来了以后就要免入园费、采摘费,还要准备点礼品。

也有直接开车来的,说我和谁谁是朋友,你打电话问一下。反正绕了一圈肯定有各种各样的关系。

中国青年报:按照你的说法,一些部门来检查没有亮执法证件?

蔡晓鹏:按法律规定你要出示执法证,但没有,就是说我们是这个局的,那个局的,哪个研究所的。他们也会留办公电话。

我们打电话给区里面,按规定,这是属地管辖,要来检查得有区里的人陪同。对方说北京市内部有规定,可以这样,文件呢?我们看不见,但说是合法的。

有一次,我们坚持要看执法证,结果得罪人家了,好几个批次都是这样,他检测不合格,外边找几家检测都合格,最后我们要交钱。

中国青年报:有的时候拿走产品抽查,连收条都不打?

蔡晓鹏:有时候说没带。发言稿公布之后,上星期,那一次抽检的时候我在,说有印好的收条,相比以前好一点了。

之前,按口头说每周查一次,每种产品至少要抽10个,我有200种产品,如果同时生产,一次要抽我2000件,成本至少5万元,一年就是240万元。这对我们多品种企业不是一般的负担,就活不来了,我们就关了吧。

中国青年报:你提到,除了给基层干部送钱,有时还要帮办私事。你都办过哪些私事?

蔡晓鹏:小孩上学,会托你弄进好学校,这要花钱;也有让帮忙给小孩找钢琴老师的,要求“又好又便宜”,你把老师找好了,掏钱就完了。人家一开口,你就应该明白什么意思。我这算小的,还有老板帮办过出国留学。

一些企业为什么习惯找靠山

中国青年报:企业通常会不会和政府死磕?

蔡晓鹏:一般不会,政府要反制你,找茬儿的办法很多。最近看报道,北戴河供水总公司的马超群,为什么一个总经理接个水、停个水能收那么多钱?大家敢怒不敢言。

座谈会之后,有的说要解释,有的说情,也有的无所谓。可能还是对政府部门有所触动,他们会协调一下,别把事情闹大。反正我已经做好迁厂的准备了。

中国青年报:执法人员“乱来”的时候,会顾忌你以前是国家干部吗?

蔡晓鹏:一些会看你的来头。几年前,有个部门做得比较过分,后来我去上级那里告了一状。一些部门很势利的,从此以后不帮你也不惹你。

有的基层干部对普通企业没有顾忌。所以,有的企业到哪儿都习惯找靠山,为了把关系弄好,要花很多钱。

中国青年报:不过,法律本身也有规定一些监督、纠错机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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